昭平湖與我,本是兩個世界,,雖近在咫尺,卻一度恍若天涯,。曾數(shù)次擦肩而過,,回眸望去,,只見霧蒙蒙,白茫茫,,云煙渺渺,。因了文學,竟也有了與之親近的機會,。
初次相識是去年陽春三月,,礦文學創(chuàng)作協(xié)會工作室成員在礦工會老領(lǐng)導的帶領(lǐng)下,進山采風,,賞罷白的梨花粉的桃花黃的油菜花,,看盡鵲飛蜂忙蝶舞,意猶未盡,,便直奔昭平湖而去,。
那時的昭平湖,春寒料峭,,只有迎風飛舞的柳枝把春的氣息四處播灑,。放眼望去,水上波瀾不驚,,一馬平川,。有熱情的船家招呼上船,盡覽湖上風光,。站在船上,,打量四周,但見藍天白云之上鳥兒歌唱,,滿山坡的綠意蔥蔥,,春的身軀在膨脹,噴薄欲出,。船行過去,,層層皺波似微笑的童顏。望湖面倒影,,隨波逐流,,亦真亦幻。
彼時,,已是夕陽西下時分,,太陽停留在山頂上,向水面投去戀戀不舍的目光,金紅色的粼粼波光也似揮手一般,,一層一層起伏著,。岸邊隱隱約約傳來喁喁細語,時斷時續(xù),,湖面上一片寧靜,,了無喧囂,湖水如處子般羞澀地輕輕拍著岸邊,,又像母親撫著懷中的愛子在吟唱著《搖籃曲》,。令平日生活在鋼筋水泥森林里的人心頭猛地一震,不由得慢慢掠去了浮躁,,內(nèi)心深處漸漸平靜下來,。
采風的文友早已是饑腸轆轆,進得飯店,,二話不說,顧不上寒喧,,大開吃戒,,不一會兒,便見滿桌的杯盤狼藉,。
采風活動激發(fā)了文友們的創(chuàng)作欲望,,回到家里,好作品競相出爐,,接二連三的見諸報端,。
時隔一年,與昭平湖再度聚首時,,竟是纏繞了淡淡的離愁,,那一日,我們?yōu)槔项I(lǐng)導餞行,,地點就訂在了昭平湖,。
礦文學創(chuàng)作工作室成立于2008年5月,老領(lǐng)導既是創(chuàng)辦者,,又是積極的參與者,。出于對文學的共同喜好,每逢工作室有活動,,他都要抽空參加,,與文友們見上一面,探討一下文學創(chuàng)作心得,,有時因事務繁雜沒有到場,,也必定會打電話詢問活動情況。
老領(lǐng)導對我更是有知遇之恩,我曾寫過一篇小文講述如何與老領(lǐng)導由敬畏到成為良師益友,,出于對文學的共同喜好,,老領(lǐng)導對文學創(chuàng)作工作室傾注了大量的心血,而且成為了礦領(lǐng)導中唯一一個勤于文學創(chuàng)作的人,。
聞聽老領(lǐng)導被宣布退居二線,,文友們良久不語。心中的不舍與即將的別離交織在一起,,令人百感交集,,“咱們給老領(lǐng)導餞行一下吧?!辈恢钦l建議道,。
汽車緩緩地行走在去昭平湖的路上,一路上鴉雀無聲,,與上次去時路上的歡聲笑語相比,,空氣中多了幾許凝重與沉默。倒是老領(lǐng)導像局外人似的談笑風生,,稱自己干了幾十年工作了,,早就想歇歇,休息以后也可以靜下心來寫一些東西,。
那一天,,是今年最熱的一天,一絲風也沒有,,樹葉無精打采地耷拉著腦袋,,像一個個垂頭喪氣的戰(zhàn)敗之人。我的心里,,也像那枝葉一樣打不起精神來,。
平日里妙語連珠的文友也變得少言寡語起來。站在昭平湖畔,,去年的情形歷歷在目,,此刻卻因送別而來。楊柳依依,,無言,,水平似鏡,不語,。那一片離別的哀愁,,像烏云,壓在心頭,,沉重的使人不想言語,。
依舊有船家前來招徠生意,,我搖了搖頭,搖出一串嘆息,。水面上,,有摩托艇沖浪,濺起的水花似兩扇翅膀,,白亮白亮的,。也有幾只游樂船在俊男靚女的操縱下,歪歪斜斜地在水面上劃下幾道痕跡,。
我們緩緩地走在岸邊的沙灘上,,在垂柳下絮絮地說著以后的鼓勵。三三兩兩,,我們圍了老領(lǐng)導站定,,用鏡頭記錄下別離前的相聚一刻。
按理說夏天的昭平湖畔應該是熱鬧非凡的,,可是過后我仔細回想時,,竟是寂靜一片,也許是我的記憶出現(xiàn)了偏差,?
古人尚有設(shè)宴餞行之禮,,我們也不例外。依舊是那家酒店,,仍然是那個房間,去年的歡笑似乎還回響在各個角落,,今日卻是為了離別而來,。一懷愁緒,何處安放,?雖說是交通發(fā)達,,相知無遠近,萬里尚為鄰,,可是一旦分開,,哪能再像當下如此便利?
席間,,那淡淡的離愁漸漸沉重了起來,,使人的笑容看起來有些牽強,一杯祝福的酒,,壓得胳膊似乎舉不起來,。來,“今日送君須盡醉,,明朝相憶路漫漫”,。文友們輪流站起來向老領(lǐng)導表示心意,一祝他心如昭平湖水無波瀾,二愿他神如湖畔楊柳文思萬千,,三盼他身如昭平湖畔長青樹般活龍鮮健,。
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,交談過,,暢飲過,,叮囑過,祝福過,,所有的有聲無聲的語言,,在昭平湖上空久久盤旋。
惜別昭平湖時,,那里,,除了腳印,留下的還有揮之不去的淡淡離愁,。
作者:胡燕霞